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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2019年宗伏活动是告一段落啦~感谢各位太太的参与
以下是正文,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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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棒 @颜也
“宗像礼司死了,他死在了与灰王对抗的战场上,死在了灰王的子弹穿透心脏的瞬间。”这是伏见猿比古被平坂道反救出后得知的第一个消息。
“室长呢?”伏见用力抓住淡岛世理的衣角颤抖着问道,淡岛世理看着受伤的伏见红了眼,她已经体验过失去王的痛苦了不忍心让伏见也经历那种痛苦,可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告诉伏见才不会让他受伤。她无助的看向四周无比希望谁能给她个答案,可惜没有。周围的人都太忙了无人注意到她渴求的眼神,她无助的看向伏见对上他的目光竟无法说出任何善意的谎言。而伏见似乎注意到了淡岛世理眼中的无助开口说道:“副长我没事的,告诉我室长现在的情况就好,我只是想知道我还能为他做什么。”
听到伏见的话淡岛世理明白,做为副长她此时应该做好队员们的思想工作,不让队员们失去信心共同对抗绿灰两王。“我明白了伏见,室长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虽然室长还有醒来机会但就算醒来了室长下半辈子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因为室长的大脑已经死亡,哪怕醒过来也只能当一辈子的植物人。”说到这淡岛世理已经泣不成声,听到淡岛世理的话伏见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那室长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室长在东京第三人民医院。”“可以让我去看看他吗?”伏见没注意到自己的语音中竟有几分乞求的感觉。“当然可以,今晚7点队员们决定一起去探望室长,到时你也一起去吧。”“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讲。”“不用了,你好好养伤吧,这样才能更好的对抗灰绿两王不是吗?”说完便离开了病房,在淡岛世理走后伏见把自己摔在了病床上,小声的说出一句话“植物人,呵真是狼狈啊室长。”
下午7∶00,东京第三人民医院。
青组全队站在重病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宗像礼司, 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仿佛死了一般唯有起伏的胸口才能证明那人还活着。“室长……”几个女队员已经泪流满面。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淡岛世理的终端上接收到了一个信息,是吠舞罗的二把手草薙出云发来的。她看完信息后心中一惊,随后她向队员们说出了一个严骏的情况:“绿王正向医院袭来,目的是刺杀我们的王,我们必须在赤王赶来之前拖住绿王保护我们的王!”“收到,保证完成任务!”“伏见,情报科庶物科,你们负责把室长转移到第一人民医院,特务组和其他队员和我一起去抵抗绿王为他们拖延时间!”“是!”
在医院的电梯中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伏见在心中乞求着绿王能晚些到,副长能再拖一会。“叮”电梯响了一下,在六楼的地方停了下来显业有人要进,门开了,门外站着绿之氏族御芍神紫。“保护室长!”伏见喊道,青组队员们很快以宗像礼司为中心围成了一个人墙,“伏见先生请您带室长离开,我们会尽量拖延时间。”听到队员们说的话后伏见把宗像礼司背在背上,靠着电梯墙缓缓的走出电梯。楼梯间中伏见背着宗像礼司快步跑着,尽管腿上的伤还未愈合他也不能停下因为他能听到队员们的惨叫声,他必须把宗像礼司带出去绝不能辜负了队员们的信任。
在第三楼梯间里伏见清楚的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仿佛在散步一样,丝毫不怕猎物跑掉。在即将到达二楼楼梯间时身后传来了御芍神紫的声音“伏见別跑了,把宗像礼司交出来可以保你不死。”伏见转过身看着御芍神紫坚定的说出了“不可能。”御芍神紫听后一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了猿比古。”说完拔刀冲向伏见,伏见也扔出小刀但都被打开,伏见还没来得及扔出下一把小刀御芍神紫便到了眼前,御芍神紫想把伏见推向身后但没想到伏见紧抱住他的腰,地重量全压到他的身上一起向后倒去。御芍神紫很快反应过来把倒在自己身上的伏见向左推去,起身走向倒在楼梯口的宗像礼司,但伏见紧紧抱住他的一只脚,御芍神紫被伏见拖的有些不耐烦对他说:“流说不可以杀你,但没说不可以伤你。”说完向伏见的大腿刺去。
“啊!”听到伏见的惨叫御芍神紫也不再纠缠向宗像礼司走去,他抬起刀刺向宗像礼司的心脏当刀离心脏只有几十厘米的时候天空出现在了一地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是无色的剑而剑的主人是伏见猿比古。在御芍神紫的身后伏见缓缓站起来,对御芍神紫说道:“现在你的对手是我,来啊有本事杀了我!”御芍神紫转过身看着伏见笑了出来,“哈,伏见流说的没错,你果然很有趣,那么准备好了吗?要上了哦。”当赤组众人与青组特务队来到楼梯间时只有晕倒的伏见和宗像礼司两人,御芍神紫已不见踪影。
医院中。
在病房里伏见醒了过来,他的病床边坐着淡岛世理,赤之王栉名安娜与赤组的二把手草薙出云。他们看到伏见醒来连忙把他扶起来。“我成王了是吗?”这是伏见醒来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听到草薙出云的回答伏见有些疑惑“你们不问什么吗?”“有很多想问的但一想到你差点死了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我们愿意洗耳恭听。”听到草薙出云的话伏见有些惊讶毕竟自己曾经背叛过他们。“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能力和御芍神紫的去向。”听到伏见的话草薙出云很欣慰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对伏见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我的能力辽‘时间错乱’,我本人可以去到其它时间线也可以把其他人带去,我把御芍神紫送到了三轮一言还活着的时间线。”听完伏见的话房间里的三人看到了打败灰绿两王的希望,“那们是不是就有机会打败灰王和绿王了。”淡岛世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中带着兴奋的情绪,听到淡岛的话后伏见沉默了一会开口说:“是有机会没错,可我想回到过去阻止灰王,我不想当王如果能阻止灰王室长也可以醒过来,我也不用当王。”
第二棒 @薏米
病房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外面走廊上人来来往往,有细碎的说话声传进来。
伏见猿比古按着眉心,那里针扎了似的隐隐作痛。
栉名安娜坐到了床边,小姑娘犹豫了下,最终开口问了:“猿比古,那紫是被你送走了吗?”
伏见猿比古说:“基本上可以这么说,我成为王的时间太过突然,如果是安娜你应该能够理解。”
小姑娘声音软软地嗯了声。
每个王成为王的原因不尽相同,但毫无疑问有个相同点是都处于某一种危急的状况下,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很好的掌控住突然进入身体之中的力量,很容易造成力量使用上的偏差。
更不用说伏见猿比古之前身体中还存在着至少赤、青两种力量,多种力量存在于体内,更是将情况推到极致。
栉名安娜眨巴着眼睛,神色认真:“猿比古,一定要早些好起来呀。”
伏见猿比古笑了,拍拍她的头发:“还用你说。”
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动作麻利收了检查的仪器,本是严肃的脸上也浮现出丝笑意:“身体没事,就是劳累过度,小伙子年轻气盛的,回去休息段时间就好了!”
伏见猿比古向医生道了谢,出门。
回青组驻地的车早就在外面等很长时间了,医务科的同事难得出趟外勤,谁能想到这出来就是要接青王宗像礼司回家,登时一众小伙子的眼眶就红了,那场景不像是接人倒像是在进行遗体告别。
伏见猿比古头大,咋舌:“人还没有死,这都什么反应!”
淡岛世理倒还很平静:“伏见,你太过焦躁了。”
而她尚是红着的眼眶暴露了她也并不平静的内心。
自打青王宗像礼司弑王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好,日常任务重心多半放在了特务队各位队员身上,如果对于平时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但对于绿王出现的情况已然是有些吃力。
更不用说现在突然就失去了领导众人的宗像礼司以及三把手伏见猿比古。
淡岛世理在内心中叹了口气,秀美的脸庞上却是没有丝毫不妥当的表情。现在青组能管事的人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还不能倒下。
“伏见,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她问。
伏见猿比古说:“我也去紫所在的那个世界线,以防万一。”
淡岛世理嗯了声,并不意外。
青组驻所内部伏见猿比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宗像礼司已经被带到了医务科所在的地方照顾。换上熟悉的制服,配好佩剑,伏见步伐坚定的走向了医务科。
宗像礼司正安稳的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伏见猿比古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微笑起来。
“室长,等我回来呀。”他说。
***
伏见猿比古是第一次尝试穿越世界线的感受。
很奇妙的一种感受,仿佛是过了很长时间又仿佛是一瞬间,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人又回到了过去某个节点自己的身体中。存于体内的赤青两种力量证明了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刚进队没有多长时间那一年。
十束多多良先生和周防尊先生还没有去世的那一年。
伏见猿比古是特意选在这个时间点回来的。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对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就像是对于伏见仁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着那个人的,他视自己为玩具,肆意玩弄着自己,破坏着自己喜欢的一切事物。但在得知那个人死亡的信息的时候,心中那隐约的难过又在明确的告诉自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后来宗像礼司问自己,你是真正在恨着那个人吗?他没有回答上来,想来那阵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而对于这两个人呢?
伏见猿比古问自己,脑海中回忆起的是在吠舞罗时候十束先生抱着吉他,众人围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人不多,每一个都尤为珍贵。
他翻了个身,不出意料的在床边摸见了放在一边的佩剑昴。年轻的剑尚未和主人一起经历那么多事,在月光下发着泠泠的光。
伏见猿比古已经记不大清楚十束多多良去世的具体是哪一天了,只记得那天夜里和现在一样有着皎洁如水的月色,他一如往日一样窝在办公室内维护系统,却看见执勤的队员突然跌跌撞撞跑进办公室,说赤之氏族的十束多多良被人枪杀了。
他抬头看,正好看见外面的一弯月亮。
记忆中的月亮恍惚间和眼前的月亮重合,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自己在宿舍中,而当时自己身处在办公室内,不过想来也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索性是已经睡不着了,伏见猿比古起身,穿好制服戴上佩剑,信步走出房间。
十束多多良先生出事的地点他非常熟悉,就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有些不愿意去罢了。
他慢悠悠的沿着飞艇行进方向走着,感受着上方的力量波动。手中终端屏幕上文字飞速闪过,经由scepter4专用系统检索而出的信息一条条罗列出来,又被删掉亦或归类合并,形成了新的信息。
正是近几年来其他氏族活动记录,尤其是以绿之氏族为主。
藉由着Jungle软件沟通,绿之氏族行动相当隐蔽,当年自己追查多时也不过是在多地事件中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
如今绿之氏族尚没有大幅行动,想要捕捉绿之王比水流的踪迹可谓是难上加难。
也幸好现在时间并不紧张。
伏见收了终端,一边向楼上爬去一边心想着。
如果换了一年前的自己,遇到这么多事情说不定早就烦躁到爆炸,如今还能条分缕析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毫无疑问磨难使人成长。
他的夜间巡逻任务持续了将近一周时间。
Scepter4日常任务是早已经做惯了的,晨练、吃饭、巡逻或者维护系统,等到晚上就拎着罐咖啡去巡逻。
日子毫无波澜,甚至让人开始怀疑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不过是场噩梦。
伏见又灌了口咖啡下去,打了个瞌睡。
即便白天能偷懒,但这么多天精神高度紧绷,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那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已经有些混沌的大脑迷迷糊糊的想着。
有的时候真的是晚上不能说鬼,刚想到这里,伏见推开门,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伊佐那社。
——不,是被无色之王占据了身体的少年。他的身后,赫然是赤之氏族的十束多多良!
伏见猿比古瞳孔猛地缩紧!
他毫不犹豫的闪身跃到了十束多多良身前,藏于袖子之中的匕首扇般飞出,青色火焰瞬间就展开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
但是……
少年纤细的身形顿了下,一只眼熟的狐狸突然从他身体中窜出,疾如闪电般就穿越了青色壁垒。
干涉能力,即便是王权者都无法抗拒它的影响甚至被夺取其力量,以现在伏见猿比古不过一点力量组成的壁垒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干涉穿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撞到十束多多良身上。
十束多多良虽然得到赤之力量已经很长时间,就战斗力来说却是吠舞罗最弱的干部,火焰非常微弱,不适合用于战斗,火焰不过微弱地跳动了一瞬间就熄灭了下去。
“多多良先生!”
在伏见猿比古的喊声中,十束多多良软软的倒了下去,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伏见猿比古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即便是已经知晓会有这样子的结局,即便是经历了后来那么多的事情,在亲眼看见熟悉的人的离别,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还是会忍不住的痛到难以呼吸。
狐狸的笑容扭曲而充满恶意:“愚蠢的下一任无色之王哟,你以为穿越世界线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世界是会改正外来因素的影响的,不管你有多么努力,依旧是改变不了事件走向的。”
“尤其是对于王而言。”
伏见猿比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驻所的。
十束多多良先生还是死了。在他从未来穿越而来、尽可能避免了这个事件发生之后。
那不知名的旋律那温柔的歌声穿越了世界线穿越了数年距离,从自己的记忆中翻腾而上回响起来,仿佛是是在讥讽着自己妄图改变早已经注定了的命运一般。
十束多多良终将在22岁那年被无色之王杀死,逃脱了被枪杀的命运,依旧避免不了被一刀刺穿心脏的命运。
周防尊终将要为十束多多良报仇,弑王,剑落,被宗像礼司杀死,再次构成了一个堪称是讽刺的环,谁也不能逃脱。
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有人安排好,无论再怎么挣扎,依旧是无可奈何的朝着命定的方向走去。
即便是王也一样。
恍惚间,伏见一直没有敢问自己一个问题。
那么宗像礼司呢?他是否也一样无法逃避被灰之王的子弹打中心脏,最终只能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然而不管他在想些什么,时光依旧是无情地滚滚向前推去,无人可挡。
“伏见君。”宗像礼司合上了笔盖,将一摞文件堆叠好,在办公桌上磕了下,整理成个整齐形状放在桌子角落上。
伏见猿比古下意识的就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人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眼睛专注的盯着自己看。
宗像礼司说:“你的状态不对。”
伏见猿比古没说话。
自打他穿越过来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穿越时间线附带着想要挽回的事情却是一件也没有成功。期间他做过无数次的努力,私下找草薙出云先生,亦或者是透露无色之王信息给黄金氏族,企图拉他们下水。中间过程有些许改变,却依旧没有阻止后来宗像礼司弑王事件的发生。
是的,周防尊还是死了。
然而他的死却是压倒伏见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说最初的十束多多良先生的死去还能用自己对平行世界的规则不熟悉,导致计划的不周详,最后进而导致自己的失败。
周防尊的死亡他也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来解释,只是有什么用?解释再多,也无法再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之前行动中的错误之处尚可以用自己年轻未经事来解释,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即便是再失态,也不会影响任务的完成。但在事件完成之后自己仍旧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就非常让人奇怪了。
众所周知他和吠舞罗的关系没有好到哪里去,还有个一见面就想打架的人存在,现在自己种种反应都在无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对劲。
——不,如果是青之王宗像礼司的话,他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只是之前忙于处理学园岛事件而无暇询问自己。
宗像礼司微微笑了,走到茶室坐下,拍了拍对面的坐垫,神色平静。
“来坐会儿吧。”他说。
伏见猿比古心情复杂的坐在了熟悉的茶室中。
他曾无数次和宗像礼司在这个茶室中相谈,如今企图拯救之人正坐在他对面,一如既往的倒茶,端出scepter4特产红豆泥甜点。
伏见猿比古不动声色地离着那坨颜色诡异的玩意儿远了些。
宗像礼司将杯茶放在伏见猿比古面前。
“伏见君,”宗像礼司说,“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伏见猿比古说:“不过是些小事情,没有什么值得问的。”
宗像礼司微微勾唇,眼镜中闪过了一丝玩味。
“小事情吗?怕是不见得吧。”
“不知什么原因,你得知了赤组的十束多多良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消息,以及,地点。伏见君,我猜测的是否正确呢?”
伏见猿比古抬头。
“你不用急着否认。内部监控记录上显示,从12月初开始,你会在每天晚上某个固定时间段出门,走一条固定的路线。而这个路线,也已经证明了正是白银之王飞艇行进路线。”
宗像礼司语气不徐不疾。
伏见猿比古被他说得忍不住心头一阵慌乱。即便从最开始他就没有想着能瞒过这个人,但如今被直接点明,仍旧是惊叹于这个人的心细如发。
伏见猿比古沉吟:“室长,如果我说仅仅是一次偶然,你相信吗?”
“偶然吗…”宗像礼司说,“伏见君,是怎样的偶然呢?”
伏见猿比古看他,不说话。
他现在算是打定主意了,只要他不说出来,又有多少人会猜到他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呢?如此奇幻的设定,即便是在这满是异能者的世界也难以有人相信。
宗像礼司声音沉了下来:“伏见君,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为了这偶然而付出了何种代价,这都是至关重要的。”
伏见猿比古咋舌:“您是在担心有异能者超出您能力掌控吗?那我可以说,您大可放心。”
宗像礼司的脸色似乎很难看:“不,伏见君,我是在担心你。”
“你对于我而言,很重要。”
在回宿舍的路上伏见猿比古一直在考虑着宗像礼司说的那句话。
你对于我而言,很重要。
是哪种重要呢?不可否认,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伏见猿比古第一反应是他对自己也有着好感以上的某种想法的。
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特务队乃是他的心血,每个人对于他都是至关重要的。
哪里来的特殊。
伏见猿比古一口饮尽罐中的咖啡,顺手一投,铝罐撞上另外一桶已经干净了的罐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在面前电脑上敲下几个字。
即便是尽力挽回了,但仍有许多事情无可奈何的发生了,但从任务报告书上来看,总体来说没有多少变化。
在隐隐烦躁的同时伏见仍有些庆幸。
他联系上了Jungle创立者——绿之王比水流。少年时期一次意外的经历倒像是为现在埋下伏笔,寻着那时的蛛丝马迹终于是找到了联系比水流的方式。
——从这方面讲,比水流着实是个天才。
毕竟他伏见猿比古从小就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如今进入scepter4之后称一句相关专业的专家都不为过分。
伏见猿比古看着屏幕上的像素小人,兴奋又略带紧张。
“你|”
光标尚在闪动,却是再也打不出一个字来。
伏见猿比古啧了声,下意识的砸了下键盘。从他专业方面来讲,他第一反应就是电脑被人黑了。
可偏偏怎么是这个时候?!
忽然,他下意识的就一转头,某个高挑劲拔的人影正斜靠在门框上,神色匿于黑暗之中,看不大分明。他手中的终端屏幕还没有暗下去。
“伏见君,我记得我说过,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可以和你商量解决。”
宗像礼司声音响起。
伏见猿比古跪坐在宗像礼司对面,今晚第二次不耐烦地啧了声。
烦,很烦,真的烦。
某人于一些事上简直是敏感到让人心烦。明明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但总有种奇怪的直觉让他能够敏锐抓住重点,解决。
现在自己是他的猎物了。伏见猿比古心想。
宗像礼司的轻叹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伏见猿比古抬眼,看他施施然就进了房间。
手里赫然是scepter4备用钥匙。
“……无耻的大人。”
“不可否认的是,在某些方面很有用,尤其像是现在这种状况。”
某明明大不了多少岁的大人进了屋,往床上一坐,姿势随意,看亮着的电脑摸着下巴就笑了。
“绿之王。”
伏见猿比古以他和这人相处多年的经验就确信了这人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果不出其然就看见他从包中拿出一摞资料,最上面一份正是异能者事件报告。
和伏见猿比古这些日子做的调查基本上一致。
得,不用编了。
于是伏见猿比古神色特认真:“室长,您准备怎么办?”
宗像礼司惊讶看他:“哦呀,我还以为伏见君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
“我又不是您,怎么能知道您想做什么?”
“我以为伏见君还是相当了解我的。”
能被宗像礼司这么称赞的人相当之少。
能被他这么当面称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被他这么称赞了的伏见猿比古坐在他对面,老老实实讲了一遍他的猜测。
连带着被某人就套出了来自于未来的事实。
伏见猿比古瘫在床上,只觉得生无可恋。
“所以说啊室长,对于下属您还要套话,您不觉得羞耻吗?”
“对于下属而言的确如此。”
还没有等伏见猿比古一个白眼翻上去,宗像淡定地说:“新一任无色之王,不,另一个世界的伏见君,在你的世界中,我是怎么死的呢?”
伏见猿比古真心觉得宗像礼司就是个奇葩。
奈何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奇葩,再怎么无厘头带些惊悚的问题也只能是回答了。
“是被灰之王的子弹穿透心脏。”
宗像礼司脸上的表情显示他没有多惊讶。
“果然如此么……怪不得一直以来也追查不到他的踪迹。”
伏见猿比古忍不住问:“室长,为什么您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呢?时间错乱,这种能力听起来不觉得完全不可能存在么?”
宗像礼司理所当然:“有何不可?正如同秩序于我而言,即便是穿越时空也要达成的目标正是你成为无色之王的信念。虽然这种鬼牌一样的能力着实让人不快。”
“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是我喜欢的人。”
“您喜欢的人真多。”伏见吐槽。
“伏见君,只有你一个的。”宗像礼司惊讶。
……等等?
还没有等伏见说话,宗像礼司正色看他:“伏见君,我喜欢你,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
伏见猿比古忽然心中就升起了些许不满,也不知从何而来:“这句话,您是对着谁说的呢?”
宗像礼司眼睛中蕴满笑意:“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吗?”
“伏见君,对于我而言,不论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你,还是少不经事的你,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聪慧,虽有些不坦率,却是意外非常可爱。”
“伏见君,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
伏见猿比古的脸微红。
不论发生多少事情,自己又比他提前知道什么事情会发生,年长的恋人总会在第一时间领悟到自己的担忧,并妥当解决。就算是“担心着室长喜欢的并不是现在这个自己”这样子充满了小孩子气的想法,他也是微微笑着,包容且平和的看着自己,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安抚自己。
可是这话说的……
也太直白了吧???
而且说一个男性可爱,这种形容怎么听都觉得非常怪异,自己也与这种形容词之间毫无关系吧?
宗像礼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出意料的看见面前的人红着脸,处于炸毛的边缘。他见好就收,笑眯眯地给眼前人倒了杯茶。
“还有,不必太过担心绿组的事件,既然你和我坦白,我便会全力为这件事情做准备。”
“善条刚毅先生。”伏见猿比古想了想,说。
“正是如此。”
第三棒 @非榆
和宗像坦白一切后,伏见难得做了个好梦。
青天白云,大义无霾。
第二天宗像召见了善条。
善条从室长室出来时伏见正要进去做报告。他看到伏见,一边眉毛高高地翘起,好像有什么要说,但最后只是看着伏见敲了门,消失在视野中。
“这是今天的实验报告。虽然都只是低级的权外者,但是数量比同期翻了一倍。”
伏见把报告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压着它们,也不看宗像。
“绿王似乎提前开始了动作。”
“你呢?室长。”
分明是低垂着眼睑的动作,竟也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宗像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从伏见瘦削的下巴逡巡而上,最后停留在少年锐利而不张扬的侧眼尾上。
......还是有点不一样了。
“室长?”
见宗像半天不吱声,伏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那换个问题吧。室长你刚刚召见善条先生说了什么。”
他的手按住宗像肩膀,半是迫使宗像看向自己。于是宗像撞进了一片冰蓝色的湖泊中。
“伏见君,不要心急。起码赤之王还没有觉醒,现在正面对决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率。”
宗像慢慢地笑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展现出来。说着好像不确定的话,眼底的光芒确没有丝毫不自信的成分在。
反而流光溢彩,摄人心魂。
“说的好像赤王觉醒后就有百分百的胜率一样。”伏见小声嘟囔,却不敢再直视宗像的眼睛,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接下来一段时间伏见都没怎么见到宗像,连淡岛也跟着时不时不见。伏见被授予了品蓝级以下的文件的决策权。偶尔在宿舍楼道遇见宗像的时候,他能闻到宗像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
不出意外有一天的晚上,他在回青云寮路上碰见了宗像。
宗像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伏见,有些怔忡。
夜深露重,月色稀疏,晚风凉薄。月光在宗像脸上凝结成霜,眼底的疲惫还未来得及收拾好。
扑鼻的酒味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
啊。伏见出神的想,他真讨厌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虽然他也是人啊。
即使会带着笑意问自己的死讯,即使刚刚手刃了自己的友人。
于是他在宗像笑着问他怎么这么晚的时候就没答话。
其实能因为什么留到这么晚呢。
不安的沉默慢慢扩散,宗像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试图打破它。
直到——
伏见攥紧了指尖,从牙缝中干巴巴挤出一句。
“要一起喝茶吗?”
有风吹过,树叶簌簌发响。
宗像穿着深灰色风衣在风中飞扬出锐利的弧度。
本人却悠然地笑了,笑意直达眼底,让他整个人忽然鲜活起来,不再像天上无情俯瞰的神祗了。
“真是难得的邀请呢。虽然大半夜喝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样子。”
大概是刚刚的邀请耗费了太多的勇气,伏见的声音更低了。“爱去不去。”
宗像唇角微微上翘,“可是这个点更正好是昙花开放的时候呢,我们去看昙花吧。”
伏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半夜三更不在打游戏不在加班还不在睡觉的一天。
或许是酒精有点上头,宗像一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我上一次看昙花是国小二年级的事情,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看昙花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加上我平时里都很早睡,昙花开之前就困得睡着了。我是被大司兴奋的声音吵醒的,……”
伏见抿了抿唇。他对谁的过去都不感兴趣,但是宗像……
这是宗像难得提到关于自己的过去。
一个一本正经、说话有板有眼、实际上很坏心眼的男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听上去和现在一样烦人。
伏见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伏见君。”
宗像忽然顿住。
他注视着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此刻却肯耐着性子听他絮絮叨叨的少年。
最近被各种风波冰冷下来的心渐渐被温水浸泡的发热。
“干嘛?”
少年的声音还是懒懒的。
“下雪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
宗像伸出手,细细的雪花飘落在手中,很快就融化了。
浅浅的笑意浮现在他唇角。
“那就快点回去。”
伏见搓了搓手。
“心急是要不得的。这么好的天气,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
宗像故意用慢悠悠的语气说道。
“啧。您……”
伏见的抱怨被堵住了。
是物理形式的——
宗像忽然俯身,吻向了少年。
明明只是嘴唇简单的相互触碰,但是温柔的感觉,比起身体的热度,心底燃起的热度更加令人无所适从。
好像砰地一声——有什么被瞬间照亮了,是比天地雪色更美的光景。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波。
两个人除了工作交接再没多说一句话,好像那天的一切是一场梦。
直到有一天下班前宗像忽然跟他说,晚上不用加班了,跟我来放松一下参与个晚会。
伏见用嘴型比了个,“淡岛副长?”
宗像只说淡岛有别的安排,一路把人带到宿舍门口。他变戏法把一个放盒子塞伏见手上,·眨眨眼,好像还怪嘚瑟的。
“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西装,你试试看。”
伏见也跟着眨眨眼,他低头看了一眼,感到微妙的茫然。
......幸好不是玩偶装?
“伏见君的表情有点微妙呢,就像是在期待着我帮你穿一样。时间急迫,不如——”
伴随着砰地甩门声,“完全没有!”
换衣服才需要多久。
伏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别别扭扭的。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西装。特地换衣服什么的,也太无聊了。
这样想的伏见,推门后目光往边上侧了侧。
“怪怪的。”
他小声嘟囔。
“恰恰相反,很合适呢。”
宗像上前把人拉住,他细细的看着中意的少年,眼底有笑意漫开。
“看起来我眼光不错。”
考虑着还是介于青年和成年的男孩,宗像没有挑选更加适合商务的西装,而是暗色底红格纹,沉稳中也不失了朝气。
“自大。我一点都不喜欢。”
伏见板着脸,声气却有点弱。
宗像心底暗自好笑。
某种意义上,伏见也太好懂了。
他的少年口不对心的一点,真是十分的可爱呢。
会场的规模有点超乎伏见想象。
这让他想起他曾经破坏过的绿的聚会。
“这场聚会的发起人是现在在野党的总裁乾先生。他每月都会在这里举办小型聚会,邀请各界名流参与。”
话里信息量很大,偏生宗像说的轻描淡写,还一边在兴致勃勃凑上前帮伏见打领带。
伏见的目光有些飘,胡乱嗯嗯了几声。这个人是什么毛病,明明戴了眼镜,干嘛还非得凑这么近。
“待会儿伏见君可以不用跟着我这里的烤乳猪十分出名,你可以多尝尝。”
伏见以为自己扮演的是秘书的角色,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对着假笑和别人说话......太恶心了。
不过或许是基于在这种地方坐下来吃东西的人实在是少见。
伏见自认为已经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还能感受各种明明暗暗的打量的目光。
又拒绝了一个想邀请他跳舞的女孩子之后,伏见忍住掀桌子的心情拿出终端。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啧。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宗像感觉自己的终端震动了一下,唇边的笑意真实了一点。
伏见的耐心好了不少呢。
他把人往伏见那边引。
“这是伏见先生吧。真是少年英才年少有为。”
那人反应极快,立刻露出热络的笑容。
“这是乾先生。”
宗像介绍道。
知道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伏见放下叉子与乾象征性碰手,站去宗像身侧,扮演一个乖巧的下属。
虽然毫无必要。
乾也只是和伏见打个招呼,目光就回到宗像身上。
伏见本来觉得无聊的很,一直盯着盘子里的食物。越看越觉得这里还是挺好吃的,就这么起来有点可惜。
“宗像先生说的能做到吗?”
——渐渐伏见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怎么敢说这个……?!
不带副长来的原因是这个吗?果然,果然王都是疯子。
直到最后走出会场,伏见脸上还带着竭力隐藏的惊疑。
宗像见状笑了笑,“我们明天去御柱塔。”
——去夺取世界的权利。
宗像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喝一杯酒一样。
但是……但是他从未这么想跟着这个人,往前走。
跟着御柱塔电梯缓缓上身。
越来越多风景尽收眼底,伏见无意识攥紧了拳头。然后被宗像握住了。
他把少年的手紧紧握住,好像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透过相连的手传过来。
“到了。”
在收到御柱塔一贯的推拒后,宗像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会被伏见嘲讽的——高深莫测的笑容。“抱歉,可是我并不是在请求呢。我这次前来并非仅仅想获取御柱塔的管理权,而是希望获得非时院的力量。毕竟御前大人也不愿看到自己的遗产被别有用心的人获取。”
无论是把非时院视为囊中之物,还是毫不客气的提到御前大人的遗产——
“青之王!你太放肆了!”
戴着兔子面具的老者气急败坏地从门后跑出来,带着黄金力量的刀光最后停留在宗像身前一寸,不得再近。
“真是强大的力量啊。远远超过普通氏族的力量,都能对王产生威胁了。”宗像赞叹道,“如果御前还在,这份力量能有多强呢?很期待啊。”
“宗像礼司!”老者手上的金光愈发浓郁,比起有点违和的兔子面具,他显然更适合狮子。
但宗像的笑容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口吻笃定又怜悯,“我昨天得知了一点有趣的消息。我们的首相大人似乎处境不太妙呢。”
第四棒 @雀一
啧,那个人到底要把局面搞成什么样子才好啊。这个样子下去不但不能让非时院加入,反而会在此刻就会大打出手吧....是笨蛋么。
伏见猿比古跨向前一步侧挡在宗像礼司身边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剑柄,另一只一直搭在佩剑上的手也改为了握起,他的拇指正要用力将剑推出剑鞘时宗像礼司抬手挡在他面前。那人推了推眼镜再次开口。
“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我——宗像礼司作为现任的青之王,请求黄金氏族的遗部非时院能够共同协助参与未来将要到来的作战。”
“我们非时院不会再参与诸位王权者的纷争。”
“的确,我对非时院的情况有所了解,对于你们的心情能够理解。但是绿之王和灰之王将会杀死我并抢夺石板,到那时,绿之王将会释放石板的能量。”
“您在说什么,您是如何确认.....”
对方的口吻里充满了质疑,宗像礼司似乎什么都没打算隐瞒。他再一次摊开手掌,这一次他指向伏见的方向。
“这位,是穿越时间线的新任无色之王。”
“什、什么!”
“新任无色?”
“到底在说什么胡话,青之王疯了吗。”
他话音刚落,立刻引起非时院众人一片议论,伏见猿比古再一次啧舌。并没有想成为认识焦点,明明不这样也可以解决的事情,再说为什么一定要实话实说啊。不过实话实说的确可能最快速的解决问题就是了但是........
“麻烦死了室长......”
他重新将握剑的手搭在剑身上,侧过脸去似乎并不想参与话题的样子。紧接着是一阵煞白的光劈头盖脸的闪烁着,众人眯了眯眼,下一秒在天空中出现一把巨剑。
“是...是无色的剑....”
老者惊讶的目光再一次落回伏见猿比古身上,他悄声无息的展开着圣域,别过头去懒散的站着,接着又一言不发的收起那把剑。似乎并没有也并不想要解释什么。
所以.....王真是一件过于麻烦的事情。
伏见这样想。
“诚如您所见。”
宗像礼司带着一如既往的笑脸,伏见才大概反应过来,他陷入自己混乱的回忆中那个人根本就是一开始就要坦白相见,的确。毕竟是那个人,怎么会毫无准备的鲁莽闯入别人的地盘。
除了那一次.....他死了的那一次。
脑子里面忽然溢满了红色,宗像礼司就那样的坠落了,鼻腔里充盈着温暖的血液的味道,接着被消毒水的味道侵蚀。伏见猿比古一瞬间感到无法呼吸,他像是神经反应一般的转过头去看宗像礼司。对方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也看向他,伏见猿比古不知道自己当下是什么表情,只是那表情宗像礼司看到了也迟疑了一下,只不过对方很快的就被笑意遮挡了,他拍了拍伏见的肩膀
“怎么伏见君?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直接按照伏见君的记忆提前找到地点提前行动就好了。”
谈判成功了?他根本没注意,只是现在宗像礼司有了双保险。伏见稍微放下心来一点,虽然又是自己不屑一顾的协同作战,但就目前而言,只要能够保证宗像礼司的生命,什么样的协作他都愿意配合。
只要那个人不要再在自己面前紧闭着双眼,无论怎样都无法唤醒就好。
最近在这个时间里生活的太过于自然了,以至于他的记忆都会出现很多不稳定的情况,时常就会安逸的似乎融入这里了。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就像是梦,好像那些发生过的才是假的,而现在的世界,宗像礼司活着的世界才是真的。
伏见猿比古不喜欢当王,与其说自己没有成为王的自觉,不说是实在太过于麻烦,他也没有什么“只有王才能理解王”想法,时至今日,成为无色之王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自己理解什么是王了吗?成为了王之后,在宗像礼司身边又多理解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吗,显然没有。甚至于,他讨厌着“王”这个称呼,该怎么说呢,那是个无聊又无助的称呼。这个身份什么都没能改变,非要说的话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身份他才要一遍又一般的过着已经过过的日子,一遍又一遍的沉溺于现实与非现实,一遍又一遍的被脑袋里突然溢满了的红色的梦惊醒。
他稍微想明白了一件事,非要说的话,他讨厌宗像礼司说的“因为我是王。”
确认好了协作方案几乎是立刻就迎来了宣战,“宣战”大概不那么恰当,是突袭吧,大概是的。除了黄金氏族的非时院,一同前去的还有吠舞罗和白银氏族,行动方针几乎与之前相差无几。只不过这一次伏见猿比古将替代善条的位置,他做好了全程保护宗像礼司的准备。
“喂,室长别随便就死了啊,我可不想再来一遍。”
他可没想过什么一语成谶。
伏见跟在宗像礼司身后,对方展开着圣域,浅淡的蓝色包裹着两个人,对方闻言只是轻轻地笑,没什么回应。不停的有子弹射过来,只不过都被圣域挡掉了,宗像礼司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像是散步,伏见不知道曾经他在地下的时候,室长是不是也这么慢慢悠悠的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不过想了想,那人什么时候都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想必也与那时无差吧。
伏见猿比古正想着忽然转身从手中扔出两把匕首,不远处有人应声倒下。宗像礼司偏过头看了一眼
“没关系的伏见君。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也没问题。”
“啧,少啰嗦。”
“看看是谁来了。青之王宗像礼司。欢迎光临——”
“灰之王!”
周围忽然腾起一片烟雾,雾里那人晃晃悠悠的走来。伏见猿比古听见他的声音的那一瞬间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连汗毛都进入了防御状态。他几乎是立刻的从袖筒里甩出两把匕首,另一只手抽出他的昴,霎时间赤青的炎色将他包裹。
“伏见君!”
宗像礼司伸手想要揽他,却迟了一步,伏见猿比古笔直的冲进烟雾里。宗像礼司向前赶了几步可是已经看不见伏见的身影了。
“喂喂,让自己的手下来冲锋陷阵和王抵抗,宗像,真是胆小鬼啊。”
“专心你眼前的对手啊你这...呜啊!!........”
他看不见伏见猿比古和磐舟天鸡发生了什么了,只是听见匕首和子弹撞击的声音,接着是剑风,最后留下伏见猿比古隐忍的叫喊之后,那些兵戎相见的声音都停止了。
“伏见君!”
宗像礼司顿了顿接着开口
“宗像拔刀......”
他挥刀斩开愈来愈厚重的浓雾,伏见猿比古的腿上扎着自己的匕首,趴在地上头部有溢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宗像礼司心口骤然一紧。他想要去确认伏见的状态,磐舟天鸡却向前一步挡在伏见身前
“喂宗像,这小子的话我也还给你,专心你眼前的对手啊。”
“的确,分心这种事情不是我的作风,但是让部下替我献出生命这种事情......我也再不想经历了!”
他挥刀向灰之王。白色的雾气再一次逐渐聚拢。
宗像礼司死了,他死在了与灰王对抗的战场上,死在了灰王的子弹穿透心脏的瞬间。
这是伏见猿比古醒来后得知的第一个消息。确认了自己正身处东京第三人民医院之后,他反而瘫坐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伏见,你终于醒了!”淡岛副长一副惨淡的面容踏进他的病房。似乎是因为看到自己醒来,她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颜来。
“怎么会这样......”
的确,时间线被提前,战前的可能性和准备他也都全部告知了宗像礼司,在这样一种知道结局的像是bug一样的情况下进行作战。结果却依然没有改变......就像他没有改变多多良事件,也没有改变周防尊的暴走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伏见?”
淡岛正要接着说什么,被终端机的消息声打断,她随手点开来看,确认了内容之后她大惊失色,几乎是立刻的站起身子,打算去召集队员。伏见却在她身后幽幽开口。
“绿之王要来了是吗。”
“诶?你怎么知道。”
“副长,请带全部的队员撤离。不要迎击。”
伏见猿比古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顾不得腿伤站起来就要向门外走,淡岛世理一把将他拉住
“你的伤!不要闹了伏见,请你带着室长撤离,我会召集队员尽量拖延时间。”
“啧!啰嗦!我要你撤离就撤离,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让那群白痴再无畏的死掉了。一个两个的只会去送命吗?什么都做不到的话就给我退到一边去!”
伏见猿比古猛地甩开淡岛世理的手,费力的挣扎扯动了伤口,他扭过头去露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表情。
绿之王要来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正要再一次的按照记忆里的再来一次,也就是御芍神紫回来跟自己对峙,并在那之前斩杀了scepter 4的众多队员们。
也就是说......
“我要再回到过去一次了...麻烦死了室长。”
他赶到宗像礼司的病床前,那人毫无反应的躺着,紧闭着双眼,像是睡过去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身上没有这些烦人的器械的话。
“喂,我可不想再成为王了啊。麻烦死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这幅样子了......”
伏见猿比古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死掉的时候也是一副好像都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让活着的人再无话可说真是狡猾的处理方法。谁想理解什么“王”啊,那种无聊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宗像礼司就是宗像礼司。凭什么你这家伙要承担那些莫名其妙的责任。
“喂!你给我醒来啊!总是给我添麻烦,到现在也还要给我添麻烦吗?你打算要让我救你几次!我才懒得救你,我可是会放弃的啊室长!”
他拽着宗像礼司的领子奋力拉扯,用力的似乎要将他从病床上拉起来。
“啊,找到了找到了——”
“什么啊,只要猿比古一个人啊。那么,就把宗像礼司交出来吧。”
优雅的高跟鞋的声音踏在医院素雅的白色瓷砖地板上,御芍神紫缓缓走来。
“听——见了吗?”
回应他的是直插过来的两柄匕首,御芍神紫横刀轻松挡掉,他接着向病床前靠近。
“啧,麻烦。”
“恩?什么?.....嘛,你不说的话也没办法,只不过流说不可以杀你,但没说不可以伤你哦。”
平静的城市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蔚蓝色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把巨剑,伏见猿比古周身展开的圣域将御芍神紫的剑挡在外部。他缓缓地直起身子。
“啧......虽然总是被添麻烦,但是我的王,就由我来保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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